苝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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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APH/露中】守狱人00-01

太长了不好一次性发……也没动力写完……先发一部分试试水( ・ิϖ・ิ)っ
守狱人露x重犯耀
好久没写露中了,感觉两人欧欧西到天边,多多包涵

【自叙】

我是25号守狱人。我的名字自从来到在这里后就被丢弃了——是个普通的名字,也不值得记住——有成千上万的人有着同样的名字。无数的人活在世界的各处,拥有着表面大若相同的身份,碌碌无为,一生平庸。我失去了那个名字;它是父母给我的附属品,在完全倡导个人主义的这里,是个不值一提的废品。在这里作为一个数字,活得甚至舒坦点。

我刚刚进来工作,地点在某个无边无际的酷寒之际,漫天冰雪,冻得目力所及之内全是锋锐的冰鞘,反射着幽冷的微光。

我不怕冷,我只怕死。

别人来这里都是怨气连天,举手投足的戾气似乎都要从每一个毛孔里溅出来,做事毛毛躁躁,仿佛只是随便敷衍地做做事。然而这种消极态度是没有用的;我们的工作之一是押送犯人——罪大恶极的犯人,稍微有一点点疏忽,很可能就回不来了。

我不想回不来,因此我兢兢业业,认真工作。我的押送率是99%——还有的那1%,我会在情况脱离控制之前把他杀掉。没有人想死,即使是这种从骨子里流淌着黑血的杀人犯们,因为能够轻易夺走别人的生命,知晓了生命的脆弱,所以才对自己的性命会更加珍惜。

等到上头的人过来找我时,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功绩斐然。

“25号守狱人,”他脸色青白地说,“你有一个秘密任务。”

我接过他手里的信。朔风在屋外呜呜地吹着,而烛火对此则显得渺小而卑微。信封上有着火漆,我脱下棉手套,小心地把它打开。

“你不冷吗?”那个人问道。或许是出于好奇,可我并没有从他的音调里听出一丝波澜。

“我不怕冷。”我慢条斯理地重新戴上手套,抖起信纸让它在火焰上慢慢发黑、卷曲、最终消逝。“怕冷的是我的身体。”

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,反正他没再搭茬。他沉默地看着我烧掉了信,问:“信封不烧?”

“不烧,”我简洁明了地回答,朝他笑了笑,伸手打开了抽屉:“可以留作纪念吗?这是我的第一个紧急任务。”

他僵硬地点了点头,关节仿佛已经锈住了,使这个动作断成了好几节。“当然可以。这是你的自由。”

“明天出发。黑牢里的0号犯人。”我回想着刚刚信上的语句,“押送至王都——挺远的啊。”

“明天出发。黑牢里的0号犯人。押送至王都。”那人重复道,“没有错误。执行人:25号。”

我送走了他,然后去了离这里不远的黑牢。里面只有微弱的烛火,躲在藤条编成的罩子后瑟缩着,阴暗和潮湿顺着脚踝蜿蜒而上,鼻尖是缭绕不断的腐臭味。被关在里面的人看见了我,颤颤地向我伸出手。他们几乎已经不成人形,阴影落在他们枯瘦的脸上,如同照着一具还连着皮的骷髅。

“0号?”我往不可知的黑暗里大踏步走去,逼着嗓子,使自己的声音温和到粘腻,“0号?在吗?”

牢狱里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,像是此起彼伏的暗潮。无数人的低语如同细小的寒流,缓慢而清晰地从我耳边絮絮流过,其中有一个极轻的声音,竭力挣过浓稠的黑夜,如丝般飘进我的耳朵。

“你是……来接我的吗?”

我停下脚步,侧耳倾听。“0号,我在找你。”我晃了晃手里的钥匙,循着声音的流向找到了那间狭小的单人牢房。锁难听地吱嘎了一声,接着,牢门被我缓缓推开。生锈的轮轴发出嘶哑的磕碰声,如同一声叹息。

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,蓬头垢面,满身泥污。看起来是个瘦弱的东亚青年,不知道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而沦落至此。

我走进去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他则抱着双臂,从黑发的缝隙里仰起头来看我。

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藏在后面——是一双有野望的、如同夏天的眼睛。

当时的我没想这么多,虽然我之后曾无数次无数次地回想起这一幕。像是有一扇门,虚虚地掩在他柔和的褐色瞳孔里,门后面是一盏温暖的、坚定的灯,偶尔透出一丝光,便让我心旌动摇。

“你收拾一下,我们马上出发。”我笑着说,虽然没什么愉悦,“我是这次负责押送你的守狱人,希望能合作愉快。”

“没事,”他倒是比我还爽快,拍拍手就站了起来,“我可以现在就走。”

或许是太过虚弱,他些许地摇晃了一下。我皱起眉头,收敛了一点笑容盯着他,漠不在意地关心道:“你能走吗?”

“还行还行……”他咳嗽了几声,眉头一挑,开始跟我这个守狱人套近乎:“你有棉衣吗?我出钱买,五十一件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哎你说话呀,”他继续说,还装模作样地抖了几下,“这里冻死我了。反正是你去拿,不怕我在里面动什么手脚吧?”

他一下子说出了我的顾虑,我倒不太好拒绝他了。我想了想,脱下自己的大衣扔了过去。

衣服落到了地上。

他一躲,然后一愣,显得颇有些不好意思:“啊,哈哈,抱歉,以为你要打我呢。”

“别想太多。”我说,危险地眯起眼睛,“我不做多余的事情。”

“你不冷吗?”他把我的威胁置若罔闻,胡乱地把大衣裹在自己身上,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,眼睛和着好奇望向我。

“冷。”我说,用一种他们觉得过分天真甜腻的声音说道,“但我可以再去拿一件。帮你申请太麻烦了,我等不及时间。”

“紧急任务?真讨厌。”他瞬间明白了,不过语气没有任何恐慌,“不过帮我省了钱,还是谢谢你。”

“你哪里来的钱?”我忍不住问道。说实话,跟犯人聊聊也没什么坏处。押送他大概需要一个星期;我不想一路上无话可说。情绪的低落会导致激情犯罪,我不想增加风险。

“先欠着,”他大言不惭,“等我以后还你。”

“你还有什么以后?”我笑道,抚摸着腰间的手枪,“一星期之后你到了王都,还有命在吗?”

“再说吧,”他说,“既然我马上要死了,你何必又这么戒备我呢?”

我一愣,手不自然地一动,然后硬生生地控制住了自己。他微微地拢了拢头发,让它们垂落在大衣的旁边,脸上是再平淡不过的表情。——似对一切都无所谓,又似已经看透了我的一切。

……刚刚……

我甚至差点被他的言辞所动摇。

“没事那就走吧,”我压下心中涌起的异样,又恢复到笑脸迎人的状态,“走的动吗?”

我只是客气一下,没想到他从善如流地跟我不客气起来:“腿有点麻,不如你帮我?别在意,我琵琶骨都被穿过了,一点危险性都没有。”

“……可以。”我斟酌着说道,握住他伸出来的手。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这样跟人接触过,虽隔着一层层的皮革,还是有点异样。

有狱卒把新的棉衣递给了我,我套上,用纯白的围巾小心翼翼地遮住大半张脸,声音都变得沉闷起来:“开始押送0号犯人。”

“您走好。”狱卒恭敬地对我一鞠躬。

外面是漆黑的雪夜,我拉着他的手,踏上了了风雪漫卷的征途。牢狱所离我们越来越远,风声盖过了所有的呼吸与喘气,0号没有说话,只是顺从地由着我,引着他一步步向前。

【第一天】

“你在监狱的级别高不高?”

“我不知道,也没兴趣。”我呵着气说道,“这很重要吗?”

“当然,级别高的权限也高啊。”0号一脸“你怎么还没我懂得多”的表情,熟稔得倒像我是他什么交情很深的密友似的,“我上次就看到有个家伙擅自处死了一个犯人,后来什么事都没有。”

“谁?”

“我哪知道,这件事都是听别的犯人讲的。”0号说,“说到底到哪儿都是死,死在那里,只不过籍籍无名而已——可是这世上,又有多少人,能真正地遗臭万年呢?”

他不笑的时候,身上自然而然地浮出一种过于严肃的沉郁,浅浅地漂在他身旁,连带着让他的声音也认真起来,虽还未到一字一句重逾千金的程度,但至少变成有点营养的评价了。

“你说的对,”我中肯地回答道,语声可能过于轻快了,他用那种沉甸甸的眼神瞥了我一眼,“所以你应该算幸运的,能在王都被处死,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♪”

他皱起眉看我:“你干嘛笑得这么开心?”

“笑就一定表示高兴吗?说老实话,我现在可是为了你在活受罪,感觉不怎么样呢。”

“您辛苦啦,”0号隔着手套捏了捏我的手,“可您好歹还留着一条命嘛,活着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对不对?”

我瞳孔一缩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话。脑子一空,笑容便像是僵在脸上似的,风雪一扫,竟有要凋落的架势。

“从你看来应该是这样哒~”我定了定心神,恢复了平常的样子,笑嘻嘻地说道,“跟你聊天挺有趣的,到时说不定我会舍不得呢。”

“……”他露出有点吃瘪的表情,“我以为你是一个正经人。”

“我是啊……♪”我把闪过脑海的画面压到心底,又给它横七竖八地上了很多锁,总算是又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我。“倒是你,怎么会来这里?”

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:“因为我长的好看吧。”

我还没说话,他又飞快地话锋一转:“开玩笑的。”

我等着他的下文,谁知他抿起嘴,看起来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。什么样的原因让他连这都不愿意提及?到底他做了什么?

我忽然很想知道我的权限里有没有让犯人有问必答这一条——还必须是真话。

不过这只是想想而已。眼前出现了第一个驿站,我敲了敲门,带着他走了进去。

看在这儿的是个病歪歪的糟老头,不停地咳嗽着,真怕他哪一天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咳出来,两腿一蹬就这么走了。

屋里火烧的很旺,0号蜷在它附近取暖,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老头聊着天,原先惨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生气。他看起来挺会说话,频频让老头枯瘦的脸上露出笑容。

被火光一薰,他的眉目终于清晰了起来,一张亚洲人的脸,温润而不锋利,而且……的确挺好看的。

他抱着双臂靠在旁边喝茶,就仿佛一个偶然流离到这里的旅客,平平静静地窝在一边,讲述着他在旅途上的经历,用来换一杯茶钱。

——他不会是被冤枉的吧?

这个想法忽然窜进我的脑海,还在那里上窜下跳,死皮赖脸地不走。我有话从不憋心里,反正尴尬的不是我,于是我从容地问他:“你真的有罪吗?”

0号本来悠然自在地很,闻言立刻呛了一口。他猛咳了几声,有点狼狈地问我:“你在说什么东西……为什么这么问?”

“觉得你比较好呀。”我微笑着说。

他闻言愣了一下,倒是似乎没意料到我这个答案似的,神情都不自在了几分:“长官,您总是这么由着自己乱想,会死的很早的……”

“再早也比你晚。”我根本不介意什么死不死的——反正我已经死过一遍了,现在的日子都是苟活于世。他脸上的表情令我心里一动——这种普通的表情,有点茫然无措又带着一点恼火的表情,自从我来到这里后,再也没看到过。

现在看来,我还是很怀念曾经的……也许。

0号一张苍白的脸硬是被我的话憋出几分嫣红,老头见状则呵呵笑道:“不愧是最优秀的守狱人,三言两语就和犯人搞得关系那么好。”

我一愣:“我?最优秀?”

老头却扭过头,捧着茶杯不再说话,搞得我一脚踏空,不上不下地吊出点火气来。碍于0号在场面上不得表露,心里则恨不能用点手段撬开他的嘴。

0号咳嗽了一声:“你生气了吗?”

我一怔,以防万一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笑容。没错,亲和,自然——没有任何异样。然后我放下心来,用一如既往的声音说道:“怎么可能?”

0号微微垂下眼睛,很轻很轻地摇了摇头。

“我累了,”他说,摇摇晃晃地起身,“你们接着聊。”

火焰在木柴上跳舞,噼啪作响。目送着他的背影隐入房间,我一收原先的笑脸,唇角绷得死紧,压着声音问道:“谁跟你说的?”

老头盯着我,混浊的眼神里闪着令我烦躁的平静。他长久地凝视着我,我则怒气冲冲地回瞪他。手指抚摸着冰冷的枪口,我思忖着如果他说错了话,一枪就够了。

“……我看错了。”他忽然开了口,空气振荡起来,他的声音古井无波:“年纪大了,眼神不好。”

“你看成了谁?”我的声音发紧,虽然听起来依旧和缓,但只是听起来。

冷静。我应该已经做得天衣无缝……但他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——当年他知情吗?还是只是稍微有点怀疑?我观察着他的神色,迅速地在心里想着下一步的反应。

更何况,能掌管一个驿站的人,会“眼神不好”?要是这样,他早就死在这天寒地冻里了。

“……”他思考了一下,却说出了一个我没想到的人名:“基尔伯特……是叫这个名字吧?”他将目光投向一旁,仿佛是为了求证般问道,“王耀?”

他忽然蹦出了两个我都没有听说过的名字,我顺着他的眼神滑过去,看见了不知何时又站在门口的0号犯人。他一挑眉毛,倚着墙笑道:“没错,基尔伯特.贝什米特,您的记性还真是好啊……看来‘那边’是不会放您退休养老去的。要是我,肯定不会。”

老头看起来十分受用:“哪里哪里,还是比以前差了很多呢。”

我一时僵在那儿,好半天才没话找话道:“你叫王耀?”

“嗯,是啊……我还没自我介绍过?……我叫王耀,帝王的王,光耀的耀。”他走过来,摘掉右手手套,蘸了点茶,缓缓地把他的名字写在了桌上。他的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清晰,大部分地方又青又紫,很明显是天气的原因。

我点了点头,注视着他的动作,只觉一笔一划尽是锋锐,与他不太相称。我在心里反复地默读着这个名字,直到磨平了它的每一分棱角,才将它收进了自己的心里。然后我问他:

“你怎么又出来了?”

“等来等去某人都不进来,”他说,“第一次见到这种玩忽职守的守狱人,所以再来看……嗳……你别笑了,看得好瘆人啊。”

我神色不变,往前走了几步,略略弯腰,将一张微笑的脸凑到他跟前:“你接着说。”

他却就此打住,伸出手,拉了一下我的围巾;接着,趁我的注意力稍有分散,他整个人就像没骨头似的,无声无息地从我的视野里消失,等我反应过来时,已经逃回了房间。

“晚安晚安♪”

他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,是一种不同于将死之人的欢快。

——而行动,也是不同于残废之人的迅捷。

我皱起眉头,内心有点疑惑。

tbc.

02-03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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